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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必須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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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軒看著殺氣騰騰的愛妃,更加滿意自己的眼光。

這樣剛柔並濟的美人, 才配得上她。

哪怕是皇後, 遇到這樣的事情, 也會慎重的先聽自己的意見,而不是就差直接提劍砍人。

龍有逆鱗, 觸鱗即怒。

自己這條龍,被大局,被龍椅, 被世俗捆綁。

哪怕真的怒了, 也要克制自己。

此刻韓少軍的張揚和霸氣, 直接點燃了司軒。想也不想的同意了韓少軍所言。

哪怕後面洪水滔天,麻煩無限。

無故派兵包圍大臣府邸?

爛殺朝廷重臣?

私刑拷問不顧朝廷法典?

他都接著!

司軒在內心默默的豪情萬丈, 打算陪和自己心意相通的美人瘋狂一把。

而美人在殺氣騰騰的宣布殺無赦後, 完全沒忘記怎麽善後。

“到時候陛下就說, 查出刺殺皇後的兇手, 乃陳家世仇,並且有同夥外逃, 派兵保護陳府即可。”

“…………”已經想到舌戰群臣, 當一把昏君的司軒。

“以那群窩囊廢的品性來看, 估計用不了幾顆人頭落地就能交代了。到時候就變成了, 隱藏在陳家的貌死殺了人, 被擒住後對方喪心病狂的吼出了陳家秘聞。如果刺客的事情與陳家無關,就把瀛洲的事情捅出來。有關,就一起清算。”

皇後糟了這樣的罪, 韓少軍是一點都不打算息事寧人了。

他要給皇後一個交代,一個公道。

為了留點面子,留出這樣的麻煩來,韓少軍算是悔得腸子也青了。

“就如愛妃所言。”司軒立刻就去寫聖旨,寫著寫著他倒是把宮女的事情給想通了。

就那個宮女入宮的時間來看。

那時候他還不是太子,更沒有娶妻,所以這個宮女不太會是陳家長期安插在宮中的。

愛妃咬定真正的幕後八成是陳家,但是陳家一定通過別的誰,才有機會搭上喜容刺殺皇後。

大張旗鼓的去陳家折騰這個,折騰那個。

愛妃就是想找出那個最隱晦的牽線幫忙的人。否則不知道愛妃恐怕會折騰更暴力直接。

這麽想的,司軒也就這麽問的。

果然換來愛妃一個看知己的眼神,心裏被這個眼神勾到暖得不行,耳朵卻又被潑了冰水。

“困在一起,青天白日之下,招雷劈了他們。”

“咳咳,愛妃言之有理。”習慣性用語都出來了。

司軒自然是當韓少軍在開玩笑,韓少軍也不辯解。

“皇貴妃一事……”

“絕無可能!娘娘吉人天相,老天這回沒能接走娘娘,以後也不會。”

“可理法上……”

“皇上,我的反對不僅僅是因為所謂的晦氣。”

更主要的是為了皇後的心情。

女神是多麽驕傲負責的一個人,如果韓少軍現在被捧上了皇貴妃的寶座,再憑借著司軒的寵愛,韓少軍本人的身份,基本上就是繼後人選。

這帶著可以撒手的心情,換來的是安心養病?還是安心閉目?

被誤診的病人幾個月郁郁而終,真正得絕癥的蹦跶了十來年還沒問題。

這種例子太多了,韓少軍一點都不想賭病人的心態變化是前一種還是後一種。

“最多是貴妃,另外,找個借口讓文妃恢覆貴妃之位。”敬妃和趙淑儀就算了,他是想讓女神不完全放心,可不是想讓女神為他提心吊膽。更不想養大了不該養大的人的胃口,徒增麻煩。

“也好。”兩個都是貴妃,沈靜姝有封號,穩穩的壓著文氏。

而且文氏的把柄……真的挺好抓的。

“她當年一路輔佐皇後,想來也能在宮務上幫你。”

文貴妃兜兜轉轉折騰了兩年,最後還是皇宮二把手,不知道她心裏有何感想……

應該是高興吧。

重新拿到貴妃之位,和女兒交心,get到了真正讓家族中興的捷徑路線。

兜兜轉轉了兩年算什麽?二十年她都樂意。

在司軒這裏交代完畢了,韓少軍放心的點頭,轉身回未央宮去守著女神。

透支的副作用還在,他現在並不能用魔力。

但是他至少能好好的寬慰女神,讓她安心養病,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沈靜姝醒了,禦史們紛紛袖子裏揣著奏本準備第二天攻擊一下。

沒錯,禦史們又準備出來刷存在感了。

沈家女給他們帶來的恥辱他們可沒忘記。

呵呵,皇上想吹她是天命所歸?皇上想捧人當繼後?

切,雖然立誰當皇後,他們當禦史的是管不著的。

但是他們能添堵啊。

這個袖子裏的奏本寫得是,一句話喊話,就能產生奇跡,明淑儀固然忠心可嘉勇氣可表,當有妖女之嫌。

那個袖子裏寫的是:世宗有遺訓,凡是修煉法術之女不得入宮,明淑儀顯然偷偷修道,望皇上明察。

還有袖子裏寫得是:皇後並未痊愈,明淑儀卻在三天後就已經安然無恙,這……是否真心救主,有待商榷。上天顯靈,怎會如此半途而廢?

看,任誰看都是一出妻妾相德,感動上蒼。起碼是奇跡出現,救回人命的故事。

滿滿的正能量都能被這群惡意找茬的禦史給顛倒黑白。

第一個,直接叫人妖女。第二個,希望皇上退貨,第三個簡直就是直接說韓少軍沒死,那是他不想救皇後。

事實上,他們也沒指望這些奏折能把沈靜姝怎麽樣。

就是在敵人即將輝煌的時候,給她前進的道路上潑點臟水,順便刷點存在感。

還是那句話,禦史言官,若是沒人可告,那是天下太平,海清河晏。若是沒架可吵,那就是他們的職業生涯的失敗了。

再說了,他們這點小挑刺也不是完全沒道理的。

當然啦,大家夥兒也不是那麽無理取鬧的人,這點小事情,就在等皇上說完國事後再提。不過最近也沒什麽國事吧。

已經進入臘月了,雖然是最冷的年月,但是好歹改下得雪已經下了,出現一點小災荒也過去了。

今年年景不錯,去年也是個豐收的。連續兩年的好日子,讓整個大墨如今都陷入一種喜氣洋洋的氛圍。大家都等著歡歡喜喜過年。

老天爺都給面子了,就算有事也不會現在有事。

下一秒,準備搞事的禦史們就被打臉了。

司軒不等詢問大臣們是否有本上奏,直接劈裏啪啦宣布了好幾個大動作。

而且不是宣布執行,是已經執行。

眾多大臣齊刷刷的把腦袋轉向某個地方,果然沒看見的陳家的人。也就是說,他們站在這裏的時候,陳家已經被圍了?

腦子轉得慢一點的,還在思索,陳家到底和誰有深仇大恨,宮裏殺害娘娘,宮外暗殺族人。這妥妥是要搞滅族的節奏啊。

而且看起來分分鐘會動手,要不皇上也不會這麽緊急的封鎖一個家族暴力搜索犯人。搞得像是抄家滅族一樣。

腦子轉得快得……餵餵,這就是抄家吧?

不過他們倒是沒想到陳家喪心病狂到想私吞金庫並且殺皇後滅口。

但是他們看到了結果——皇帝要對陳家動手,而且是大動作。

禦史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的把袖子的奏本塞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他們本以為今天怎麽也是皇上想繼續討論給沈靜姝晉位以及她救了皇後的賞賜問題。

結果整個朝堂都在說陳家。

這個時候他們在討論後妃怎麽怎麽的,針對痕跡就太明顯了。

唉,可惜。不知道這奏本還得在懷裏藏著幾天。

禦史們鳴金收兵,但是這件事quiet讓完全不知道自己就下一步的韓家,在想著自己是不是要順便作個小死。比如說說皇上這個舉動很是不妥之類的。

不妥在哪兒?管他呢,先說了再說。

剛上前一步,就看到自己面前斜插了一個人。

擡頭。

寧王!

韓家家主看著自己最近有點游戲人間的親外孫用冰冷的目光看著自己。頓時有種不怎麽好的預感。不僅僅是韓外公的感覺不好,他身邊的另一個韓家人現在也冷汗出來了。

他們作死的那麽蹦跶的原因,就是為了引起寧王的註意。

這樣一來,皇帝當著寧王的面,就不能太過“溫水煮青蛙”的讓他們滅族,只能判他們表面上犯得錯誤。

這個漏洞百出的餿主意是無可奈何的斷尾求生之計。

他們沒有別的辦法在帝王知道他們參與弒君的情況下,還能折騰出別的計謀。

而現在,寧王註意到他們的動作了,可為什麽……感覺那麽不妙呢。

接下來的風暴讓這個朝野上下震驚了,

一如韓少軍和司軒所料。

陳家哪來那麽多硬骨頭。

早上才派人去圍,陳府的那幾個人的表情就讓前去問話的查大人表示很沒成就感。

陳怡湫下藥的事情提一提——他們就急吼吼的把所有罪名推到陳母身上。

喜容的屍體往他們面前一放——伊集的妻子劉氏就被供出來了。

全是這兩個女人自作主張,全是她們的錯。

“不說的話,一個時辰死一個,唉,都怪那混入陳家的刺客啊。”

也許是查大人平時的威名在外,也許是韓少軍的計策太靈,反正查大人不承認是自己表情太嚇人才導致他們全招了。

嗯,很好,能交差了。

那麽下一批就是韓家了。

他們更簡單,抓就是了。

朝野上下都因為這三件大案(弒君,金礦,刺殺皇後)而過不好年,為此加班的,為此擔心的牽連的,為此憤怒的,為此直接遭罪以及能得到好處的(下去一批職位空出來了)。

大家都忙碌得很。

天師府也糾結在這種混亂的時刻是否要繼續原計劃送國器入宮。

現在入宮好像很不吉利啊!!!!

可六十年了,正好一甲子,再不送,似乎也不吉利啊!

一些定力淺的小天師,都忍不住回頭偷偷打小人了。

不過外界的一輪紛紛,反而幹擾不到皇宮的安寧了。

韓少軍和文妃同時晉封貴妃。

等年後,太後就會把鳳印交給韓少軍,讓文貴妃協理。

這個年嘛,太後老人家辛苦一下,先幫年輕人扛過去。

又是國器,又是尾祭,又是過年的。

沒經驗的小年輕肯定出岔子,還不如老人家出手,你們在旁邊實習。

有罪的人已經拿下了,宮務有人管了,皇後的病情在韓少軍時不時去“探望”後,更加穩一點了。

但是司軒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這回,連韓少軍都不知道的怎麽安慰他了。

韓家,陳家,審著審著,最後竟然殊途同歸的審到了黎崇身上。

別緊張,不是說黎大大有參與他們的事情。

別的不說,弒君案就是黎大大親手辦的。怎麽可能還參與其中。

而是說,韓家和陳家同時把黎崇算在了他們的計劃中。

韓家:弒君成功,朝堂必然動蕩,寧王依照大墨皇室祖訓,乃是最名正言順的繼位者。但是為保萬一,他們決定拉攏黎崇。

以相位誘惑之。

什麽?寧王不同意?怎麽會不同意呢!當皇帝啊!這是要當皇帝啊!他弟弟已經死了,他為什麽不同意?!

陳家:若是金礦事成,必然重金厚禮先賄黎崇。若是稍有洩露,以一半酬之,求其援手。

陳家為什麽那麽篤定黎崇會收?

除了小看了黎崇的人品人格外,還不是因為黎大大那個想要挑戰大墨制度的夢想。

話說這件事到底什麽時候滿朝皆之的啊!

朕和黎崇提到這件事都含糊概括呢,你們怎麽都知道了!!!

“別氣了,應該是意外。”韓少軍不意外的又出現在建章宮哄人。

“這麽巧,兩個都是意外?”

“他們有心為惡,自然會拼命去搜刮黎大人的把柄和弱點,畢竟,黎大人手段非凡。陳家韓家都算是後妃娘家,宮中有消息,宮外有高官,而且瞿老那裏也是一條洩密的緣由。黎大人自己……”

也不一定是個嘴牢的。

比如說曾經和某某友人提到過自己想要為相。

這想想有不犯法。

人總是要有夢想嘛。

友人也許會哈哈一笑,嘲笑黎大大不自量力,不過也稱讚黎大大才華,說兩句若在前朝必定是一代明相雲雲。

兩人把酒言歡,一段美談。

都有可能。

“而且韓家和陳家也沒說死啊,韓家這裏原話是以高官厚祿許之。”雖然大墨沒比尚書更高的官了。

“陳家這裏只是許以金銀。”錢是好東西。

“愛妃不用寬慰,朕惱的是,他們這些蠹蟲,抓緊太傅不放,而且……而且……”

而且太傅還真有點不能說的秘密讓他們咬。

一個兩個,太傅巍然不動。

兩個三個呢?

四個五個呢?

每個人都拿著自己的武器去攻擊太傅的弱點。

太傅真的能一直把持住?

現在行?再過個十年二十年呢?

司軒一點都不想自己在破壞了太傅的夢想的同時,到時候還得“大義滅親”一把。

“看來,這個問題得真的和太傅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了。”

“朕怕談了,就無法挽回了。”平時那溫情脈脈的師生對話,就再也沒有了。

“不談,恐怕陛下擔心的遲早會出現的。”

“…………來人,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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